玛嘉琳

“我生来就是为了斩断锁链”

【Superbat】未读信息

Summary:Bruce离开后,Clark在他的邮箱里找到了五十封语音。



Renouncement:我不拥有任何角色,他们永远属于彼此。



Warning:Clark和Lois已婚。



Chapter.1


  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在Bruce的电脑里,我拷贝了他所有的邮件,也只是一时兴起想找找看有没有被隐藏的资料,但是。


  我找到了一个没有命名的文件夹,显示在屏幕的角落里,像被丢弃的垃圾文件。我还是打开了,因为Bruce的邮箱不可能容忍没有意义的信息。


  里面有五十条语音,这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想。语音对蝙蝠侠来说可能真的是垃圾。


  我很好奇,他录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据我所知,他的机密文件几乎都是以代码的形式保存在层层封锁的资料库中,不可能就这样简简单单暴露在外(不过打开这个文件夹也费了我不少功夫就是了)。


  然后我就注意到了,应该说早就注意到,却没能反应过来———


  每一封语音,都是寄给同一个人的。寄了整整六年,从未断过。


  我看着开头收信人的名字,眼眶突然一阵剧烈的刺痛。


  是Clark Kent。


  我手指颤抖地点开第一条语音,但发现加载错误,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时间过长使这些语音自动销毁。


  (也许是他不想让别人发现)


  最终我决定将语音连接到自己所用的终端机,并通过这个用联盟科技制造的机器来还原被粉碎的文件———






  _时间:11月20日     _邮件类别:语音

    

  _时长:10:03      _收件人:Clark Kent


  _邮件状态:未送达…



 

  我将终端机的耳麦塞进耳中,平躺在床上,感受坚硬的床板挤压我的背部,以及心脏。


  一段空白,什么声音也没有,寂静地令人窒息。显示屏上播放时间的数字正在不断跳动。


  我听见Lois在厨房里清洗碗碟,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在客厅里,她的拖鞋则拍打着地面,听起来格外的遥远。我可以想象的到,这时她的每一个动作。


  Lois,我亲爱的妻子,我们

(没有孩子)

已经结婚五年了,搬进了新家,过了五年平淡的日子。


  愧疚沉沉地压在我的胸口。我试图不让自己去想这些陈年旧事,但现在我听着旧友过去的录音,一些早该被遗忘的小事却不断翻涌上我的心头。


  我还记得,六年前,我和Bruce在屋顶上以咖啡代酒,透过茫茫白气望着夜空繁星点点,随便聊着闲话。那时的Bruce是沉默却不再充满煞气的,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听我唠叨着八卦,听我说我的女同事Lois,以及我对她的爱。“那就去娶她。”他说,“如果你真的爱她的话。”


  五年前,我告诉了Lois我的双重身份,并向她求婚,她同意了。我陷入了巨大的喜悦中。同年七月,我们结婚,正义联盟的所有人都来了婚礼现场。Bruce当了我的伴郎,并在婚礼上致辞。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天晚上喝醉了,昏昏沉沉地搭着我的肩膀,告诉我一定要对Lois好。“要让你爱的人幸福,小镇男孩。”他眯着眼,含糊不清地说,“哦,我忘了,过了今晚,你就已经不是男孩了。”


  四年前,他的腿因为从屋顶上摔下来而断了一次。我记得自己当时给他送了一把轮椅,并让他坐上去,然后颇有兴趣地推着他转了一圈。


  “停下,停下,”Bruce大叫道,“首先,我没瘫,然后,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个不满一个月的小婴儿!”


  我大笑起来:“说的不错,蝙蝠宝宝。”然后我把他扛起来,尽量不碰到他的伤腿。


  “我带你出去逛逛,你太久没出门了。”我说。


  Bruce扭过身子抓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说:“蝙蝠宝宝和他的超级婴儿车。”我们都大笑起来。


  我说我要飞起来,他立刻不愿意,挣扎着要下来。我将他的身体转了个面,重新打横抱住,不让他掉下来。


  窜上天空时他抱住了我的脖子,我们在云层间穿梭,阳光犹如金色的薄纱笼罩在洁白的云朵上。


  “我可真幸运,你———哥谭大名鼎鼎的黑暗骑士居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当微风吹拂过我的脸颊,我情不自禁地说。


  风也吹起了Bruce额前的碎发,他钴蓝色的眼睛闪着柔和的光,轻声说:“能听到你说出这样的话,我就已经足够幸运了。”


  这段记忆是如此的可爱,以至于我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三年前,Bruce第一次来我位于堪萨斯州的家,妈妈做了最拿手的苹果派,还给我们两个都织了毛衣。


  我到现在还记得,Bruce身上穿着我妈妈织的白色毛衣,坐在餐桌前吃着苹果派一边夸赞她的手艺时的样子。那时的他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像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大男孩,被邀请来朋友家玩。


  妈妈很喜欢Bruce,他们聊了许多,其中还包括我小时候的事———做妈妈的总爱和人谈这些,她甚至还把我从小到大的相册拿出来给Bruce看。


   我又羞又恼地看到Bruce憋笑憋到满脸通红的样子,同时目光聚集到一张我九岁时赢了校园足球杯拿着奖杯站在草坪上的照片,更糟的是,那时的我正在换门牙。


  “好啦,妈妈,”我一下子合上相册,“我带Bruce出去转转吧。”


  “你小时候多可爱啊。”Martha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我也这么觉得,夫人。”Bruce终于还是笑出声,我瞪了他一眼。


  Bruce跟着我来到了农场后面的小山坡上,我们坐在山顶的秋千上。


  “以前我父母曾带我来过堪萨斯州的一处郊区,”他说,“我们来这儿野营,那天天气很好,天蓝得清澈如洗,阳光毫无遮挡地撒向大地,远处隐约传来割草机运作的声响。我和父亲在草地上玩棒球,母亲坐在帐篷旁边看着我们,身边还有我们养的一条狗。”


  “但那是最后一次我们出来玩,之后,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工程受阻,市长受到猫头鹰法庭的控制,使整座哥谭市陷入一片混乱,无论我父母如何努力改变都无济于事,最终,惹来了杀身之祸……”Bruce的语气如此平静,却令我心脏一阵紧缩。


  我们沉默一阵,听着微风吹拂树叶发出的沙沙声,鼻尖嗅到植物特有的清香,偶尔有一两只萤火虫若隐若现地流连在草丛间。

  

  “你可以,以后经常来这里,我们都很欢迎你来。”我说,感觉胸口闷闷的。

  

  他没有回答,但转头露出了温柔又令我心碎的笑容:“玛莎是个好母亲。”他顿了顿,郑重地说:“答应我,好好珍惜身边爱你的人。”


  在如此黯淡的环境下,我无法看清Bruce脸上的表情,但我能听到他逐渐加快的心跳,还有,一种由内向外渗透而出的深沉悲痛,只泄露了一瞬间,却几近浓重到令我窒息。


  “我那之后说了什么?”我询问自己,“肯定是答应了吧,我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但我真的忘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很容易遗忘许多事,现在能想到这里已经很难得了。


  两年前的事更加模糊了,我好像失去了所有

(有关Bruce)

的记忆,但我知道,我们没有再去过堪萨斯州,从那儿离开后,我们似乎同时忘记了了这个约定。尽管记忆一团乱,但我还是隐隐感觉到那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然后,然后……


  我的头开始作痛的同时,一个轻柔而颤抖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顿时,我感觉像是一阵电流窜上了背脊。

  

  只有一刹那,我就意识到这是谁的声音。强烈的熟悉感紧紧抓住了我的心脏。

 

  呼吸声持续了五秒,然后想起了一个带着试探性的轻柔嗓音:“……Clark?”


  我发现自己的身体立刻绷直僵硬,冰冷从脚心迅速窜上头顶。


  对方沉默下来,似乎觉得有些拘谨,浅而急促地吐气。


  “……咳……这是一条语音,”他停顿,“我不知道我的话能不能录下来,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随着其他文件被我一起销毁,但我录了。”


  “这段语音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我把它放在一个文件夹里,存进了邮箱,丢在了角落里,也许永远不会再打开,也许,也可能,我会一直录下去。”耳麦里传来滋滋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干扰,“我不会发出去,所以这只是我单方面的倾诉,你永远也不会听到这些……即使你有一天打开我的电脑也一样。”


  “因为,”他发出一声轻笑,我开始想象他是如何展露出一个微笑,面罩正摆在他的手边,一对蓝眼睛在蝙蝠洞的阴影中熠熠生辉,“你了解我,知道我从不做无用的事,所以你绝不会打开这个文件夹,甚至你也不会查看我的邮箱———你找到我的电脑,肯定是来查找什么资料的,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把什么重要的机密放在邮箱里。而且,我从不录语音,为了防止有人通过我的声音匹配出我的真实身份———即使你想到我会给你留下什么,你也绝对不会猜到我会用这种形式记录下来。最后,如果一切不再受我控制时,我会亲手销毁它们。”


  “这样的设计,的确起到了作用,至少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曾有过一次电脑被入侵的经历,当时依靠这种诱导,取得了胜利。”


  我看了看屏幕,录音还剩一分钟,Bruce却停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安静带来的惶恐深深触碰心底,使我厌倦和恶心。


  喉头翻涌的呕吐冲动一下下刺激我的胃,太阳穴开始如针扎般刺痛。


  “求求你。”我想。“和我说话,Bruce,求你,不要让我思考。”


  我隐隐听见Lois正在淋浴,哗啦啦的水声不停,浴室的门上透出暖色的光。


  如此平常,我本应该如此平常的过下去,直到死去,但是———


  “但是,”在我几近崩溃时,Bruce略带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允许我稍微假设一下,在这种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你仍然找到了我的邮箱,在诸多文件中打开了那个难以发现的文件夹,发现是我从不使用的语音后还是选择查看,然后在得知全部被销毁了,决定要利用其他任何方式不顾一切的恢复它们———老实说这种可能性已经趋向于零了,可是,假如你真的做了一切,直到发现了这些留给你的录音的话,那么我想,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


  他就那样坐在他的电脑前,隔着屏幕,隔着整整六年的时间,带着如孩童般得意的笑,眼中却闪着看透一切的睿智,直视着我。


  “现在无论你找再多为了工作的借口也没用了,我的朋友,”他说。


  “承认吧,Clark,你会这么做,只是因为你想我了。



  我看着屏幕右侧的数字跳转向零,永远的静止了。录音结束了。然后我猛地拱起身子。


  那些被我遗忘,被我无视而蒙尘的记忆像一把锤子重重敲击我的脑袋。


  一瞬间,汹涌的情感如潮水般决堤而出,流淌过我的全身,冰冷刺骨。


  然后,我想起来了。关于Bruce,关于所有的一切。


  我举起颤抖的手轻覆在双眼上,发现早已是一片湿润,于是我从呜咽到嘶吼,再到啜泣,苦涩的泪水灌进鼻腔,流过喉咙,却触及不到我的心。


  他的呼吸,他的舌头卷起扫过上颚,他的情绪,他的牙齿间嘶嘶吹出空气,他沙哑低沉的声音———

  

  “他的声音……”我咧开嘴,疼痛拉扯着我的嘴角。


(我想起来了)


  一年前,Bruce死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



TBC.


快七夕了:-))丧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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